“这五年，我每年都到前海现场，感觉‘一年一个样，五年大变样’。可以说，前海已经成为我国发展最快，效益最好的区域之一。”11月4日，前海蛇口自贸片区暨前海深港合作区咨询委员会（以下简称“咨委会”）2017年度会议在深圳召开，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咨委会主任委员华建敏出席会议并讲话。
当日，咨委会委员围绕“前海如何争取自由贸易试验区更大改革自主权，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建设高水平对外开放门户枢纽和深圳城市新中心，构建粤港澳深度合作示范区、打造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先行区”等重大议题，以及进一步推动片区金融创新、法治建设、创新科技、规划建设等进行深入探讨。
深圳市委常委、前海蛇口自贸片区管委会主任田夫主持会议，并为新任职的咨委会委员、香港执业资深大律师、香港大律师公会原主席谭允芝颁发聘书。田夫表示，作为高端智囊团，咨委会成立五年来，不断推动前海蛇口自贸片区和前海合作区开发建设提质提效，使前海在制度创新、深港合作、产业集聚和新城建设等方面取得重大突破。
数据显示，截至今年9月底，前海蛇口自贸片区开业企业累计达63366家，开业率40.3%。各项经济指标保持了强劲势头：前三季度片区注册企业实现增加值1509.3亿元，同比增长42.8%，预计全年将突破2000亿元，提前三年完成目标；税收收入260.89亿元，增长20.8%；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327.52亿元，增长28.6%；实际利用外资36.22亿美元，增长30.7%。
片区每平方公里创造增加值53.5亿元
“这五年，前海城市轮廓已初步成型，城市天际线再创新高度，现代化气息浓郁。”华建敏对前海开发开放取得的成效予以充分肯定，认为前海作为深圳乃至珠三角区域最精华最核心的引擎作用持续显现。
香港特区政府驻粤办主任邓家禧在致辞中也表示，前海作为粤港澳大湾区内重要的合作发展平台，在引领、带动粤港澳全面合作，以及探索机制、体制改革和扩大开放方面有非常重要的作用。“香港特区政府非常重视与前海的合作，支持前海推出更多面向港人、港企的开放措施，鼓励港人、港企参与前海的发展，港人港商参与前海发展也越来越踊跃。”邓家禧认为，香港有着高度开放、高度国际化的优势，与前海进一步建立共同创新、合作交流的机制，在金融、专业服务以及创意产业等现代服务业领域探索新的合作空间，将为香港与内地更紧密的合作提供示范作用。
深圳市政府党组成员、前海管理局局长杜鹏介绍，今年以来，前海经济社会发展集中体现四个明显特征：一是形成以服务经济为主体、高端多元的产业结构，服务业占比持续提高，第三产业增加值占片区比重达到80%。二是港资企业发展最快、效益最好，截至9月底，前海蛇口自贸片区注册港资企业达7357家。今年1—9月，注册港资企业以占片区不到5%的企业数量，创造了片区28.9%的注册企业增加值、27.4%的税收、32.3%的固定资产投资和96.8%的实际利用外资，成为片区经济发展的中流砥柱。三是“高产田”“发动机”作用持续增强，今年1—9月，片区以深圳1.3%的土地面积，贡献了深圳约9.8%的增加值和9.4%的固定资产投资，片区每平方公里创造增加值53.5亿元、固定资产投资11.61亿元，均居深圳第一。四是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加快构建、外向度显著增强，外资利用稳步上升，片区实际利用外资占深圳59.9%，积极引导企业拓展海外市场，“一带一路”双向投资额大幅增长116.9%，达到11.31亿美元。
“咨委会将继续为前海‘奔与走’‘鼓与呼’”
对于前海下一阶段的开发开放，华建敏认为，要做到五个聚焦：
一是要聚焦新的历史使命，开展新一轮前海开发开放的战略谋划，特别是要把握好“深港合作”和“现代服务业”这两个重点。二是要聚焦探索深化前海与香港、澳门合作的新途径新方式。三是要聚焦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推动前海打造升级版自贸试验片区。“要积极研究自贸区改革自主权、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政策等重大课题，集聚资源、争取支持，推动在前海湾保税港区等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内设立具有全球影响力的高水平组合自由港”。
四是要聚焦“一带一路”倡议，前海要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发挥比较优势，推动创新能力开放合作，拓展对外贸易，培育贸易新业态、新模式，加快培育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的新优势。五是要聚焦世界一流城市中心，推动前海建设现代化的城市新中心。
对于已成立了五年的咨委会，华建敏说，咨委会围绕前海的战略定位积极建言献策，为前海的发展聚集资源，在推动前海深港合作、金融创新、法治建设以及争取中央政策支持等方面做了不少工作。“特别是在推进深港合作、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一带一路’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具有前瞻性、建设性的咨询意见建议；在为前海打造新载体集聚资源上，也有效推动了一些重大项目、重大政策的加快落户。”
华建敏表示，近年来咨委会在运作机制方面日趋成熟稳定，下一步需进一步加强、优化和完善。一是要强化战略思维，完善年度课题研究机制，充分发挥高层次智库作用，推动委员牵头研究涉及前海开发开放的重大课题，以及前海规划和政策落地中的重点难点问题。二是要建立委员工作清单机制，希望每位委员每年都能拿出具体的支持前海工作的行动。三是建立完善前海宣传的机制，在更广范围积极推介前海，继续为前海“奔与走”“鼓与呼”。
■现场聚焦
国家科技成果转换引导基金理事长，招商银行原董事、行长马蔚华：
前海应助力深港合作共创金融+科技双中心
马蔚华认为，观察全球的发展趋势，全球的金融中心都在向“金融+科技”这个双中心转型，然后再通过其转型影响湾区或者国家整个经济的发展。前海应该在深港合作共创“金融+科技”双中心中发挥重要作用。
“金融和科技双中心的意义在于，用金融支持科技的创新创业，给科技的发展增加资本的力量，用科技改造金融业，提高金融业的效率和活力。”马蔚华说。
深圳的科技创新一直走在全国前列，前海在这方面的氛围也很热，比如前海深港青年梦工场孵化的香港团队就占了50%。“过去内地是香港的制造中心，香港为内地输送服务。但现在内地的服务业发展非常快，尤其在科技和金融的结合上。”马蔚华认为，当下深港经济关系面临重构，两地的互补性更加鲜明。香港要借力深圳科技创新的动力和珠三角制造业的后盾，深圳则要利用好香港国际金融市场，以金融更好地支持科技创新。
马蔚华直言，前海应把金融科技作为一个重要发展选项。“金融科技是金融创新的重要领域，也是当前全球金融界最关心的话题。金融科技目前的外延囊括了支付清算、电子货币、网络接待、大数据、人工智能、智能投顾等，这些对于银行、证券、保险影响都非常巨大，现在全球每一个金融中心都在大力发展金融科技。”不过，马蔚华也强调，发展金融科技时，也要注意“防范风险”，特别是防范中小企业的风险，解决若干中小企业贷款难问题。前海应因势利导，加大这方面的政策支持力度。
全国政协常委、社会和法制委员会副主任，中国保监会原党委书记、主席吴定富：
前海可探索建立金融科技标准规则体系
“金融业和科技服务业都是前海重点发展的主导产业，前海应在探索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三者深层次的融合发展上，进行新的实践。”吴定富认为，前海要大力支持有利于促进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发展，有利于保护金融消费者权益、营造公平有序市场竞争环境，有利于加强金融风险防范、监测和预警，以及有利于提高金融监管技术水平、降低监管经济成本的金融科技。
在具体做法上，一是加大政策协调力度，为金融科技落地应用创造政策环境。“一些金融科技无法落地应用，主要是受限于政府部门管理规定，比如机动车智能驾驶技术。这是对汽车保险业务带来颠覆性变革的新技术，但目前在国内尚无官方批准正式上路测试。前海地域面积不大，人口密度集中，管理相对集中，正是开展金融科技应用的良好试验场所”。二是探索建立金融科技标准规则体系，推动在服务要素、网络安全、数据安全、隐私保护、产品定价等方面的标准化、规范化。
三是构建可持续发展的、公平有序的金融科技创新生态，探索金融领域知识产权保护的可行做法，避免出现数据垄断、流量垄断的寡头垄断的局面。四是做到金融科技和监管科技平衡发展，避免金融科技发展迅猛，产生过大的技术优势，从而带来监管套利、变相规避监管等情况。五是加强风险防范，应探索建立和完善涉及金融科技的监管和市场准入体系，让创新带来的风险始终处于可管可控的范围。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秘书长范恒山：
前海应对接或融合国际上通行的最便利规则
范恒山表示，前海已成为国家各类承担重大发展改革使命的战略功能区的一个典范，前海蛇口自贸片区要继续在探索建设自由港方面作出示范，做到“品位高、功能优和示范强”。“关键是要进一步对标国际先进地区，实行更高标准的‘一线放开、二线安全管住’的贸易监管制度，构建与‘一带一路’港口通关通检、标准对接的服务体系，推进贸易和服务自由化便利化，建设规则开放透明、监管公平高效、营商环境优良的高标准的自由贸易港区。”
另一方面，范恒山认为，作为粤港澳大湾区中的重要区域，前海蛇口自贸片区要在原有合作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对港澳服务业的开放，合作建设国际金融创新中心、国际新型贸易中心、国际航运中心。“特别要深化深港金融合作，进一步争取国家有关部门的支持，加快建设国家金融业对外开放试验示范窗口。”
再者，范恒山说，片区应全面对接最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建设高水平对外开放门户枢纽，打造“一带一路”功能枢纽平台。“前海最重要的不在于创造GDP，而在于提供标准、提供示范、探索路径、积累经验。下一步，前海应紧扣或瞄准国际最高水平，对接或融合国际上通行的最便利的规则，打造最为优良化的营商环境。”此外，范恒山还提出，片区可广泛借鉴吸收港澳和国际有益的法制成果，构建与国际通行商业规则对接的前海商事法制体系，推进行政综合执法体制改革，强化优化涉外法律服务。
香港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教授、香港大学中国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宋敏：
前海在地理环境上具有建设自由贸易港的基础
“自由贸易港和大湾区是两个比较新的国家战略。前者是从深度更高层次的开放，后者是从广度开放。”宋敏说，自由贸易港通常是指设在国家与地区境内、海关管理关卡之外的允许境外货物、资金自由进出的港口区。外方船只、飞机等交通工具也可以自由往来，其本质即是“境内关外”。
宋敏认为，自由贸易港在制度环境方面是开放的、自由的，具备比较宽松的监管环境。前海在地理环境上具有建设自由贸易港的基础，可以在辖区内划出一个特殊的、专与港口衔接的区域，做到更加开放，做到“境内关外”。而蛇口本身是一个港口，如果能够联合盐田港及宝安机场，可以共同打造集海陆空交通枢纽的自由贸易港。
“前海可以向香港这个知名的自由贸易港借鉴经验。同时，探索金融监管模式，‘一行三会’的监管要适当下放，鼓励监管前置。此外，前海应考虑在粤港澳大湾区概念下，加强粤港澳深度合作，强化与香港、澳门、广州、珠海等地的分工协作。”宋敏说。
弘毅投资董事长、总裁，联想控股常务副总裁赵令欢：
前海要打造“升级版”应优选新兴产业和建融通性市场
“打造‘升级版’前海蛇口自贸片区，其中重要特色是‘建立新型城市中心’，把经济发展和人的获得感、满足感、生活质量提到了同等高度。”赵令欢认为，打造“升级版”，首先要优选新兴产业，主动参与支持，形成优势汇聚。“这里的关键词是‘聚’字，要形成引领。比如金融科技，不是简单地扶持一些重视科技的金融公司创业，也非简单地把更多金融企业汇聚起来，而是研究如何结合‘互联网生活’引发的颠覆性业务和业务模式，从政策、环境上，明确地鼓励和形成汇聚。”
其次，是建设新时代的融通性市场。“香港已经是全球重要的资本市场，深圳也是一个金融机构和产业汇集的重要市场。前海具有独特优势，应该在‘通’字上做文章。比如，‘深港通’将两个交易所之间打通，弘毅则在前海建立‘全球PE中心’，并以此为依托做‘私募通’等。”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中国人民银行原副行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原副总裁朱民：
前海应打造“一带一路”人民币“离岸在岸”中心
朱民说，“一带一路”已经不是简单的产业输出、投融资的概念，而是贸易、交通、生产、金融、制度建设、人文交流等多方面、立体性、综合性建设的概念。以金融为例，“一带一路”已不只是投融资，而是要建立银行网络、建立资本市场网络、建立保险市场网络等金融立体平台，并逐渐把“一带一路”区域打造成人民币国际化的货币圈。
朱民认为，前海可在“一带一路”方面发挥重大作用。“一是可联合香港建立‘一带一路’监管政策对话论坛，组织‘一带一路’的监管者对这一区域的监管政策协调、改革和发展进行对话、交流、研究和合作；二是可联合香港建立‘一带一路’培训中心，对‘一带一路’政府官员，特别是金融监管者进行培训；三是把前海打造成‘一带一路’的人民币‘离岸’和‘在岸’中心。”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工程设计大师何镜堂：
前海或可成为世界为数不多的特色湾区
针对前海要建“城市新中心”，何镜堂表示，这需要满足城市中心功能一系列要求，包括文化、生活、交通、创业、公共服务、宜居等。在经过研究后，他提出建设前海大湾区的建议。“水域面积大概是5.5平方公里，湾区岸线长度有16公里长，从而可以形成一个‘湾区’。这种湾区在世界上不多，将来在这个湾区可以文化、艺术、休闲为中心，打造成为有世界特色的湾区。”
其次，何镜堂希望能增强前海的公共服务体系。“希望能建立成一个混合的社区，产城融合。比如，100米左右可到社区公园，200米左右交通设施可以无缝对接，500米内可解决办公、酒店、购物配套，1公里范围内则基本上全覆盖，打造一个完整的生活圈，而不是过去城市规划中的严格功能分区。”
此外，何镜堂建议，前海在打造湾区水城城市典范的过程中，要建设美丽前海，可以适当降低容积率；把地面和地下之间连成一个整体，甚至可以在底层架空，增加人活动的公共空间。同时，在前海现有天际线的基础上，更注意错落的变化。
全国政协委员、华侨城集团公司原总经理、何香凝美术馆馆长任克雷：
前海建设规划应为未来留下可调整空间
“科学技术变化太快，其所带来的是新工作方式、生活方式变化，也必将带来城市结构和业态的变化，前海应该为未来变化留下可调整的空间。”任克雷说，现在办公共享空间已成为发展新趋势，千篇一律的塔楼则正成为过去。科技给今天的建筑设计、城市规划带来很大不确定性。
任克雷建议，前海要做粤港澳大湾区的核心区域，格局不能小，应改变大铲湾的产业功能，将集装箱码头搬迁，并在前海建设“新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的试验场”或者“科技与文化创新岛”。
■咨委会背景
前海合作区咨询委员会于2012年8月正式成立，是为组织实施国务院批复的《前海总体发展规划》而设立的最高层次的决策咨询、参谋机构，是向国家有关部委、广东省、深圳市提供前海开发开放决策咨询意见的重要平台。2015年，咨委会更名为前海蛇口自贸片区暨前海深港合作区咨询委员会。
前海咨委会对片区经济社会发展中具有全局性、战略性、长远性的重大问题，特别是前海先行先试，进行体制机制创新，以及深港紧密合作等，开展调查研究、提供咨询意见，并在重大决策和启动项目时给予建议。